蔡小霞先生在陝西擔任布政司的官
職時,他的部屬某知縣,因為年老
多病而退休。某知縣在任內挪用虧
欠公款,達三千金之巨,為後任揭
發。當時的法律很嚴厲,挪用公款
百金以上,不僅要受到沒收家產的
處分,並且還要下獄追繳,倘若在
限期內不能將侵佔的公款繳出,就
可能被判死刑。可是某知縣平日做
官很清廉,他在任內虧欠三千多金
,都是因公應酬太多而超支,並非
貪污肥己者可比,因此退休以後,
身無分文,何況他的性情很耿介,
也無法請同事們大家幫忙,只有靜
候法律嚴辦,束手待斃而已。蔡小
霞公對於某知縣這樣不幸的遭遇,
極為同情,在案發後第二天,就在
布政司官署召見某知縣,屏退了左
右,對某知縣說:「你虧欠的三千
金公款,我知道你無法繳出,你可
呈一解繳款項的公文來,我可以替
你批收完案。」某知縣聽了蔡公的
話,很驚恐的回答說:「我怎麼敢
這樣做呢?」蔡公笑道:「我不是
對你開玩笑的,因為看你平日做官
廉潔,為了公事而被累,因此,我
願意把平日養廉的積蓄,替你彌虧
補欠,但這事要有一定的手續,所
以要辦一件解款的公文,這樣可以
使你免除牢獄的刑禍。」某知縣看
到他的上司蔡公,竟肯這樣大力的
慷慨幫忙,喜出望外,感激得一時
說不出話來,頓首謝別。過了一天
,某知縣把解款的公文送上,蔡公
親手填註收訖的年月,蓋上自己的
印章,銷除這件侵佔公款的巨案。
後來某知縣穿了官服晉見蔡公言謝
,叩首大聲的說:「小子承蒙公的
再造之恩,永遠不忘,可是我今生
年已衰老,恐無法報答,我死後一
定要投生公的家中,做你的兒子,
以報答大德。」從此某知縣就退休
歸鄉。
時光像流水一般的過去,十餘年以
後,蔡公自己也年老罷官歸里。有
一天中午,蔡公在家中廳堂打瞌睡
,睡眼朦朧中,忽然看到某知縣穿
了官服入室拜謝,與十餘年前無異
,他想這地不是陝西官署,並且某
知縣早已退休,說不定已經去世,
怎麼能來呢?正在惶惑的時候,忽
然看到某知縣直奔妻子的臥房,蔡
公驚呼而醒。不一會,婢女來報告
太太誕生兒子的喜訊。蔡公說:「
這是某知縣的再來人,將來一定能
振興我的家庭。」就為這新生的兒子
取名振武,名麟洲。這兒子很聰明,
在不到二十歲時,就經童子試而考取
第一名,丙申年考中進士而入詞館,
後來官至廣東道台,頗有良好的政聲。
(取材自坐花志果)
湘清按:因感激他人的恩德而投生為其
子的事實,佛教書籍及近代報紙,常有
記載,茲為證明輪迴的不虛,附錄二則
類似的事實如下:
(1)龍舒淨土文卷七「青草堂後身曾
魯公」一文云:「宋朝有二青草堂,在
前者年九十餘,有曾家婦人,嘗為齋供
及布施衣物,和尚感其恩,乃言老僧與
夫人作兒子。一日,此婦人生子,使人
看草堂,已坐化矣,所生子,即曾魯公
也。以前世為僧,嘗修福修慧,故年少
登高科,其後作宰相,以世俗觀之,無
以加矣。雖然,此亦誤也,何則?此世
界富貴不長久,受盡則空,又且隨業緣
去,輪迴無有了時,不如且生西方,見
佛了生死大事,卻來作宰相,故雖入胞
胎中受生,此一性已不昧,所以雖在輪
迴世界中,已不受輪迴,而生死去住自
如矣。今未能了生死,乃念區區恩惠,
為人作子,則不脫貪愛,永在輪迴,其
失計甚矣。
(2)一九五九年六月四日臺北市大華
晚報憶梅庵雜記「程德全為高僧轉生」
一文云:「辛亥革命任江蘇都督之程德
全,四川雲陽人,其母素信佛,某歲有
黑龍江某寺僧,道行甚高,因朝峨眉路
過雲陽,病甚,程母留與醫之飯之,僧
始得至峨眉圓寂,為感程母恩,遂轉生
為程。程生而穎慧,弱冠入泮,因事忤
縣令,令謀以盜案誣陷之,程懼而走京
師,由戚推薦於黑龍江某提督,某提督
甚優禮之。但程至齊齊哈爾後,忽有異
感,覺是處景物,皆所素悉,顧此生實
未一履此土,胡為稔熟如是?甚以為怪
。會俄人於此時入寇,圍齊齊哈爾急,
某提督禦之而敗,因語程曰:『吾不能
守土,罪當死,願以職權授君,為善其
後。』言已自殺。程遂往見俄酋,謂提
督已因逼自殺,彼代領其眾,如俄軍能
繞道而行,固幸,否則當身先士卒,同
為玉碎也。俄酋服其勇,壯其行,竟繞
道而去,黑龍江省會因獲保全。事平,
俄使覲西太后,力讚程為中國首屈人才
,西太后聞而悅之,亟召程入京,不久
擢拔,薦升至江蘇巡撫。程至江蘇,又
覺景物甚熟,不解其故。及辛亥革命,
程被推為提督,卸職後,逕至常州天寧
寺為僧,似已還其本來面目矣。」